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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摇首,忧心忡忡地回望殿宇,“你我得专心伺候着,我今夜不歇息,就在偏殿候着,若有急事,您唤我。”皇帝躺下后,女医去熬药,丝毫不敢懈怠。
皇帝哪里睡得着,腿伤上了药,利器划过肌肤,割裂肌肤的伤哪里就那么容易抚平。刺骨的疼,搅得她心神不宁。
她望着上空,心中空空荡荡,岁月的流逝也无法填满。
皇帝一夜无眠,天不亮便起身,女医只当她睡下了,端了汤药来,她接过来,一饮而尽,随之梳洗,更衣。
伤在右脚,落地的瞬息,刺骨的疼袭来,疼得让人眼前发晕,她忍了忍,踏着步子离开。
女官见她强撑着,唯恐出事,匆匆去寻内侍长。她命没了是小事,陛下若出事,她的家族都得陪葬。
内侍长知晓后,冷冷地剜她一眼,“你糊涂,小小女医,懂什么。”
他匆匆入大殿,皇帝坐在宝座上,斜靠着身子,眼下乌青不说,唇角也失去血色。他急得心中如猫抓一般,皇帝却像无事人一样,静静听着朝臣吵架。
吵来吵去,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,他们吵得激烈,皇帝也不说话,垂眸听着。
靠前的应殊应觉察皇帝情绪不对,继而看向内侍长,却见内侍长面色焦急,一时间,她也摸不清这对主仆的态度。
吵了半晌没有结果,皇帝慵懒,道:“再议。”
有人提及临安郡王之女,父亲被赐死,母亲被圈禁,她就应该留在府里,怎可入宫。
皇帝这才抬了抬眼睛,说话的那人是司马家的,自先帝去后,司马家一蹶不振,收敛起来,毕竟没有靠山,夹着尾巴做人是最好的。司马家最大的愿望就是皇帝纳司马家的郎君为皇夫。
心里想,却不敢做,唯唯诺诺。
皇帝对颜家、司马家十分宽容,此刻也不会生怒,站起身,“退朝。”
站起身的瞬间头晕目眩,她扶着御案稳定身形,这时,内侍长过来搀扶她,她避开他的手,自己一人下台阶。
皇帝起身,朝臣哪里敢抬头,跪地高呼万岁,她有些不适,倒也无人发现。
登上龙辇后,内侍长追来,疾道:“陛下,臣请太医。”
“阿翁,小伤。”循齐盈盈一笑,眉眼生动,添了几分孩子气,她以食指竖在失色的唇上,嘘了一声,“阿翁,别声张。”
龙辇缓缓而去,内侍长急得恨不得将人拉回来。陛下一点都不听话,受伤也不与人言。
皇帝昨日去了哪里?皇帝好糊弄,他可不好糊弄,立即去查。
可侍卫们皆说不知,闻言,内侍长便知皇帝下过令,令他们守口如瓶。
内侍长查过一通,什么都没有查到,转而去找皇帝。
皇帝已回到殿内,坐在案后,听季秦禀告事宜,许是年轻,她表现得很平静,反是季秦频频出错。
皇帝无力计较,摆摆手,示意她下去。
季秦喘了口气,匆匆告退,退出大殿,她喘了两口气,转而问内侍长,“阿翁,您怎地不在,刚刚去哪里?”
“后宫有些事,去忙了。”内侍忙走得浑身都是汗,这时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汗水。
季秦扫他一眼,怪道:“阿翁今日陛下看着情绪不高,但性子倒十分好。”
“陛下呀。”内侍长叹气,她是无力发脾气了,他说道:“您去忙?”
皇帝不发火,季秦便十分舒服,爽快地走了。
等人走远了,内侍长才跟着入殿,案后皇帝的神仙如旧,蹙眉不展,不知是为朝政忧心还是疼痛所致。